迷途貓的巷齋

『死了。』，『在山那一邊。』

『死了。』，『在頂樓直直落下後。』

『死了。』，『在你的面前。』

『你和他們是甚麼關係？為什麼你都恰巧出現在他們面前！』

夜裡群鳥亂紛飛、鳴啼，伴隨山林天外一聲——碰！

飛散的紙張，手掌拍下桌的聲響足以震耳。

答案卻如槍響後的寂靜。

一個月內三名死者，都在他的面前離世。

素昧平生，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陌生，甚至在死之前才見過面的荒誕。

他唯一說的話便是：「我的工作只是陪伴他們到最後一刻。」

他將委託的電子郵件、通訊軟體的對話、銀行的匯款紀錄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但對於三名死者在生前的對談、交託的話語或該說遺言，卻始終保持緘默，難以得知他的心思，也無從確定這些是不是教唆自殺的事件。

『○○月○○日星期○

╳╳：╳╳

到□□□□

陪我到╳╳：╳╳』

每個委託者的訊息都如此的制式，叫人稀奇的是第二起案件，委託地點是在某棟商業大樓前方的街道上，中午時段人潮還不少，他依照委託內容至公車站的坐椅旁等待，時間一到一名女子從天而降，在落地前與他對望並帶淺笑，接著撞擊地面，與他約定好的信物也飛落在不遠處，他撥打了救護車與聯絡警方，並依照約定坐在長椅上陪伴著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直到警方來到……

正如前兩周他在山林目睹一名獵人親手拿著獵槍自殺後，一直陪在他身邊直到警方的來到，把他覺得可以說明的部分講得明白，但也意外沉著，彷彿不是第一次見過這般駭人的畫面，眼神略為如止水平靜卻似乎透露一絲落寞，就像預言家看透了未來，雖然在意料之內，卻無力回天的無奈。

而今，在頂樓上。

「這是最後一根菸了……」

「我好像能夠理解你的工作了。」

「……」他無語在門口看著搖搖欲墜的我。

【完20211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