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貓的巷齋

『飛機起降，芒草叢隨風擺動。

晴天。

轟轟的引擎聲，猶如雷聲貫耳。

他。

看似沉著。

墨鏡遮蓋熾熱，也模糊盼望與思念的視野。

總之。

一切終將遠去。』

「……因為你從來不知道你要甚麼？對吧？」他上氣不接下氣的癱坐在桌子旁，看著被掃落在地上的數十幅油畫，但就那幅《芒草、機場與思慕的人》還在畫架上，和電扇掛著一條斷裂的麻繩。

「夠了！」哥哥也同樣無力倒臥在椅子旁，用最後一絲力氣大吼。

「我也受夠了。」

「你不知道，你甚麼都不知道，不要自以為是地對我說甚麼教！」

「我是甚麼都不知道，但你也別以為你夠了解你自己！」

「憑甚麼？他走了，還留給我一雙沒辦法作畫的手，我到底還剩下甚麼？」

「是！如果當初他知道會這樣！他就不該讓你救他！」

「不是！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氣他，意外也不會發生。」

「那你到底要甚麼？你說啊！」

「我不知道……」

「你只愛你自己，你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你只知道你自己的毀天滅地，你真的愛過他嗎？你真的以為你的死可以讓我替你感到悲傷憤怒嗎？你根本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死！」

「甚麼意思？」

「再去一次機場吧。」他指向哥哥的那幅《芒草、機場與思慕的人》說道。

「我……我不要！」

白花花的芒草叢隨風擺動，劃過天際震耳的飛機引擎聲浪。

眼前沒有人有站在機場的圍網旁。

飛機起降，有的向上飛向天際，有的緩慢著地。

但旅客終將離去……

而目標好像也只是過程的一部份而已……

「就說一切不會變得更好。」哥哥說。

「知道了。」他說。

【完20230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