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貓的巷齋

『這裡買的快樂也買的到悲傷；這裡買的到夢想也可以買的到絕望。』

那是為於K街11號一條向下的窄梯，走到底是一扇有些鐵鏽斑駁的紅色門扉，打開它你會發現那即便到了深夜仍舊冷清的酒吧的宣傳標語。

「到底誰有會買你們的酒？」每次進門，我都會忍不住嗆一下老闆。

「像你這種沒人愛的小鬼啊。」老闆不客氣的上了一杯生啤酒。

「最好啦！」我大口灌下啤酒後，抹了滿是啤酒的臉頰說：「那個誰，沒來嗎？」老闆搖搖頭繼續說擦拭著玻璃酒杯。

這裡沒有電視牆、沒有激揚的音樂、舞池裡只有幾隻老鼠悠哉的啃著地上的爆米花，沙發區幾個醉漢倒得東倒西歪，霓虹幽暗的空間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酒臭味，我不爽的說：「這裡賣的只有絕望吧？」

「對你是，對他們不是。」老闆用眼神示意，我微微看相沙發區的酒，有一個正迷茫看了我一眼隨後又倒在了沙發上，抓抓自己的頭髮後繼續昏睡。

叮——

撲鼻而來的香蕉氣味，老闆彎腰拿起白色碟子將烤好的三塊香蕉蛋糕放在上面，一盤放在我旁邊的空位、一盤無庸置疑是我的，最後一盤就是老闆了，畢竟現在還了吃的人，也就我們兩人。

老闆問我說：「好吃嗎？」

我用力的點點頭說:「每次吃你做的點心都很開心，超好吃的！」

「可以在甜一點會更好。」她無聲無息地像隻貓，不知不覺把香蕉蛋糕也吃完了。

我總是忍不住看她的側臉，沒甚麼血色接近病態的白，像是寂靜雪嶺般的冷豔無語，喝那我從來不懂的調酒。我很喜歡和她之間的陌生，好像這是我們之間默契，感覺在近一步就像是踩在碎裂的玻璃上，隨時可能掉進深淵。

「下班了？」我簡短的招呼。

「感覺你在期待些甚麼？」她問。

「只是很好奇妳為什麼會到這種地方喝酒而已。」

「跟你一樣，缺愛。」

「為什麼？」我會驚恐地說出為什麼？好像是因為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要每個深夜來到這間酒吧，喝著老闆招待的生啤酒和每日限定的蛋糕。只是覺得一切如此的順其自然，卻又如此的不太對勁，我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

「看來我的店真的只買得到絕望呢。」老闆說。

「不，至少你給了我們一個不用回家的家。」她說。

「你們兩個不要忽視我的啊！」

「話說回來，你的海報不上任何店家資訊，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至少現在我們過的都還算快樂。」

「……」

【2022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