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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雨的天,混濁灰綠的雲層難以透光——匡噹——匡噹——

磅礡的匯聚成一條小溪,不久成了河川再轉眼便成就大洪水,吞噬了一切的罪惡,淹沒在無限的苦水的深淵,無法呼吸、無法吶喊更無能伸手呼救、任憑自身沉淪、墜落,直到放棄了求生,閉上了雙眼結束一趟名為『生』的旅途……

 

喀——喀——

天花板破舊吊扇不斷旋轉。

靜謐溫和的陽光透進窗櫺,對他來說卻如萬針扎眼般的刺痛難受,『活著』大概在就是這種感覺吧?只有在受到『病痛』、『痛苦』和『苦難』時他才能真正的感受到自己還『活著』,所以他又在這趟邁向『死』的旅程中返途了是嗎?

 

我又為什麼說『又』呢?

他不斷的、不斷、不斷、不斷的、不斷輪迴著,好像掛在天花板的破吊扇,用盡自己的一絲力氣還是不斷的旋轉著,直到電線短路、直到扇葉斷裂、直到不能再轉動為止,直到哪天熾熱的陽光被陰雲遮蔽徒留他冰冷的身軀為止……直到颱風天過後天青的午後,一通電話引領我到港邊、再晃眼身已在會客室裡和海巡做筆錄、他就從白布到冰櫃是多麼冗長的一日,我卻好像只用一刻就從白天轉成黑夜……

 

——我想我只是……

——我只是平靜了一些而已……

——真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漫步在無星無月的夜空,聽著稀疏的蟲鳴,在他最喜愛的邊鄙小港,我獨自一人站在不算明亮的路燈下,等那一個小時零七分來才一班的公車,無能為力的等待,努力地告訴自己會過去的——會過去的——

止不住的淚水會過去的!一拳一拳的敲在電線杆上,不能自己得面目扭曲,張大了嘴,似野獸的咆嘯、痛哭、哀號、宣洩……精疲力盡的癱軟在公車亭的長凳上,抿住眼淚,大口大口的深呼吸挑整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

 

『你這條路還長呢。』

「是我們。」,『不。』

「為什麼?」,『因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但我希望我可以拉你一把啊……」,『對我來說,你做的夠多了。』

『我死不足惜。但可以讓你的負擔少一些、日子也能平靜一些。』

「少自以為是了。」,『人啊,只有在痛苦的時候會想起自己還活著,所以才會想死,而我已經找不到面對這些痛苦的勇氣了(笑)。』

「開甚麼玩笑!」    【完2020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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