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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不幸,叫幸福

「我總覺得思念有時候會忘記怎麼思念呢!」我輕輕一笑,而我旁邊坐著一個女生,她靜靜的眺望這一座城鎮,似乎在深思些什麼,後來轉頭看著我說:「令人狐疑的一句話呀!」,之後的我們便再度不語的看著夕陽落下。

 

□ □ □ □ □ □

 

「張安培,你別在那偷懶喝飲料,這報告做不出來可是會被死當的。」我們班上最能幹,有著窈窕身材的女孩──藍佩雨對著漫不經心,沒什麼聰明才智,只有四肢發達的體育天才,低聲的大吼。

 

「你在我耳邊叫這麼大聲嘛!我又不是聾子!」安培非常不耐煩的拿起剪刀,剪下一些重要文獻,為做報告用的,而後最說道:「尉遲,你那邊的膠水借一下好嗎?」我沒說什麼,將膠水拿了過去,他向我道謝後,繼續做著他要處理的事情。

 

「話說回來,崎隱已經把分內工作做完了,幹嘛跑來圖書館受苦?」

我後方,有個抱著五到六本的書藉,身高不高的短髮女生,非常輕切的問道。

「沒有阿,我覺得這附近的咖啡廳的黑咖啡很好喝,所以順道來看看。」

尉遲崎隱是我的名子,我非常平淡的說道。

「不過我記得你來的時候沒拿咖啡呀?」

剛剛問我問題的女生叫祿齊玥,再度問道。

「我不像某人,圖書館禁止帶外食,還事先藏好在近來。」

我淡淡的敘述,同時安培差點把飲料噴出來,還差點沒噎到。

「我完全不記得耶,原來圖書館禁止帶外食呀!」

安培非常震驚的看著我。

「那你怎麼沒被趕出去呀!」

我質問著。

「剛剛我放在背包裡呀!」

安培理所當然的說著。

 

「白痴」兩女一男,同時擺出一臉無奈和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表情,異口同聲的說道,只見安培傻傻的笑。

 

恢復平靜之後,我在看從圖書館裡拿出來的小說,大約看了兩本左右,而佩雨他們三個也做了將近一整天的報告。

 

「崎隱,差不多該走了唷!」佩雨拍著我的肩微笑的對我說道。

 

而我隨後起身將那兩本小說放回架上,隨後跟著佩雨三人出去圖書館,便各自解散。而我跟佩雨的回家路線不巧相同,於是我騎著單車載她回家。

 

「隱,我問你唷。」在路程中,佩雨露出勉強的微笑說道。

 

因為以前佩雨常嫌我的的名字很難唸,所以想了很多小名給我,像是:小隱、小崎、尉尉、小遲、笨隱……等等。不過常常被我以非常排斥的方式回絕掉,例如:我不是小孩子好嗎、妳可以再無聊一點沒關係、夠了唷,妳煩不煩阿、成熟點,好嗎、拜託一下,不要一直幫人家取一些有的沒的名字好嗎……等等的方式。後來他似乎也受不了我那無情的回絕,所以一接問我說:「喂,你能不能告訴我想要怎樣的小名呀!」

 

我那時覺得很煩,只是非常冷淡的回答。

「叫本名不就好了。」

「不要,很難唸!」

「關我什麼事。」

「你說說看咩,這樣我以後不會在煩你,不是很好嗎?」

我想了一下,回答。

「那就『隱』吧!」

「我之前不是取過『小隱』,怎麼不要?」

「我覺得太孩子氣了。」

「好吧,我勉強接受你的理由。」

「藍佩雨,妳當妳誰呀,什麼叫做勉強接受!」

我惡狠狠得瞪著她。

「開完笑的啦,隱。」

「呵呵,算了。」

而她之後就這樣稱呼我。

 

「你剛剛要問我什麼問題嗎?」我踩著踏板,但沒有回頭看她,畢竟我還在騎車,頂多小瞄一眼她的表情,她用力的搖搖頭說:「算了,沒什麼。」

 

「是嗎?」我淡淡的吐出字句,佩雨只是輕輕的點點了頭,她沒說什麼,但我知道她的表情不知因什麼而靜靜的悲傷。我沒繼續質問下去,畢竟每個人都有他的秘密,即使它是不幸的,那也沒關係。

 

我把單車停在佩雨家的巷口外,她也下了車,站在我的側面一會,像是在一直的注視著我,而我毫不理會她的遠望那即將要下山的夕陽,我們兩個人沒有說任何的話語,直到,直到她在我面前流下的第一滴淚水,我那時不明白為何要流淚呢?於是我接下了那眼淚道:「這不像妳,雖然我知道你的內在沒比外在來的堅強,但我知道妳不會那麼輕易流下眼淚。」

 

「笨蛋真的很不會安慰人耶。」她笑了。

「是呀,我是笨蛋!」我迎合她,笑了笑。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我沒理由再跟她閒聊,離開那有點淒涼的巷口,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它淒涼,也許是佩雨的那滴淚吧,或者是她那眼淚與背影隱藏了一個不能說得秘密吧!即使她想說出口。

 

晚上,我如同以往洗完澡,便上樓做功課或者看小說,是平常學生會做的事情。我是一個人住,因為父母常常不在因為工作關係,常常到國外出差。頂多有大節慶的時候才會來,一開始挺不習慣的,不過久了不習慣也不行。

 

我的房間對我來說有點大,除了擺設三到四個矮書櫃、書桌、還擺放著我的大衣櫃,跟一張雙人床,留下來的空間,還有可容納三個人左右的走道和空間,不過也因為這樣我覺得挺自在的,但是有時候的一個人在這房間內很空虛。

 

叮──叮──

──簡訊的鈴聲響起。

 

「你能不能到你附近的那家便利商店呢?小祿。」

「可以,何時見?」

「半小時後。」

「嗯。」

 

不久後,我到便利商店等後,順便叫了一杯好喝的黑咖啡,等候齊玥的來到。過了五分鐘後,有留著短髮的熟悉身影走向我所做的位子旁。

 

齊玥半開玩笑的說道。

「拜託,現在都要十點了,你還敢喝咖啡啊!」

「呵呵,我對咖啡因有抗體,這樣妳還敢反對嗎?」

齊玥沒接下去,直接切入正題。

「你覺不覺得小雨這幾個月怪怪的?」

我仔細想想,才說道。

「聽妳這麼一說,好像是耶。」

「你覺得有什麼方式才能讓她的心情好起來?」

「有些心裡話,是不能給朋友知道的呢。」

「至少可讓她好一點,讓她振作起來的方式。」

「請妳舉個例子。」

「送禮物之類……還是什麼的嘛!」

齊玥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又不是開派對。」

「喔,也是。」

「還有一件事情,你找我出來就為這件事情唷!」

「不行嗎?」

「可以,我也沒意見。」

 

結果,談到十一點多,連個解答都沒有,爾解時間太晚了,也不能待在外頭太久,因為齊玥父母不可能讓她在晚上還在待外頭這麼久,於是就先散會。

 

隔天早上的教室吵鬧依舊,我最在最後一排靠走廊窗戶的那一個,平常不愛說話,除非安培他們有什麼話題來找我聊,或有什麼事情要處理,不然我一律是坐在座位上不會離開教室任何一步,除了上廁所以外,而我人緣不怎麼好,可能是因會太安靜的關係,不過我結交的朋友,都對我還不錯。

 

「果真加入崎隱這一組,報告一定交的出來!」安培高興的拍拍我的肩,我很冷淡的說:「你不是每次都可以這麼好運的。」,安培用半開玩笑的口氣說:「好啦!好啦!下次我一定會認真的的。」我心想:希望不要還有下次了!

 

「對了,『夏』今天怎麼還沒來學校呢?」

「你說『夏霈溟』是嗎?」

「對呀!她平常不會這樣的。」

「我哪知道呀。」

「虧你常常跟小雨在聊天,小雨可是跟夏很好的。」

「是嗎?我常常一個人,哪常跟藍佩雨聊天呀。」

「尉遲,你在裝就不像了。大家都說你們是公認的班對呢!」

「那是他們說的呢,我可不這麼想。」

「是說,你喜歡夏霈溟呀!」

「有、有嗎?」

「沒有嗎?」

「對了,昨天你怎麼沒上即時阿,我本想傳幾首音樂給你的。」

「有點小事情,所以沒上。」

「是唷。」

 

早自習的鐘聲剛響,大家立即坐回座位,一片的安靜,只是有時候會有些小雜音而已。我和以往一樣喝著黑咖啡,看著書,直到打鐘為止。有一位綁著兩條辮子,清秀可愛的女生趕到教室,她是我認識的第四個朋友──夏霈溟,她大聲的說道:「報告,對、對不起,我遲到了。」不過聲音卻不怎麼大聲就是了。

 

「隱,小雨還沒來嗎?」

霈溟還沒把慌張的情緒平復下來,就急著找佩雨。

「不清楚說,還有,妳什麼時候也跟著叫我『隱』了!」

我原先淡淡的說,在嚼了一口咖啡,後來聽見那一個字我差點噎死。

「抱歉,因為常常聽小雨說『隱』,我就跟著叫了。」

霈溟遞出兩張衛生紙要我把剛剛不小心噴出來的咖啡擦一擦。

 

藍佩雨,她功課總是名列前茅,做事也很認真,個性嘛,別人說她是個外向又活潑的女生,我到覺得她很內向,只是掩飾的太好讓人以為她很外向而已。但不知道是不是功課太好,而引人嫉妒,所以朋友也不多,但至少他有一個很不錯得朋友──夏霈溟。

 

「你去問祿齊玥看看好了,也許她會知道些什麼。」

「小祿唷,也好。」

 

──這一天,我過的比以往來安靜平凡,但卻不知道這樣的平凡少了什麼?又多了些什麼?今晚我不斷的回想這一天算發生的一切。

 

□ □ □ □ □ □

 

一個月了,不只夏霈溟、祿齊月還有張安培,著急的想著藍佩雨的下落,我似乎也開始擔心了起來。但很肯定的是她絕對不可能人間蒸發。

 

早自修,同學們都坐在位子上看書,唯獨藍佩雨的座位是空無一人,老師走了近來,眼神凝重,像似不知道怎麼開口,良久後老師嚥下了口水才以非常落寞的口氣:「藍佩雨,她轉了,她到國外留學。」

 

聽見這個消息,我並無太大的意外,因為在那之前我做下了很多的假設,不過另外三人卻是非常的意外,一直對我說:「尉遲崎隱,怎麼還可這麼鎮定她去國外了耶,你到底是不是朋友呀!」

 

「你難道都不會難過的嗎?」,祿齊玥和夏霈溟,哭紅著雙眼,這樣對我說道,也許我從不在別人面前掉淚的原因是因為離開的人是藍佩雨,因為她不希望我哭,其實正確來講任何人離開,我可能都不會哭吧,因為這不是她要得,她要得只有迎笑離去吧。於是她總對人強顏歡笑?

 

但為什麼就這樣不告而別呢?這不像她的作風,她不想哭也不會不告而別。最後就因為她的離開,留下的是那殘破不堪的友誼。

 

□ □ □ □ □ □

 

畢業的那一天,我收到的一封簡訊。

 

「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樂。小雨。」

「謝謝。」

 

佩雨,她並沒有回傳話給我,也是那一年最後的一封簡訊。

 

當我要回去教室的拿東西時,我不巧看見佩雨的父母跟導師進去導師室我隨後跟了進去,不過離他們有段距離,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裡頭一定有什麼秘密。

 

「謝謝老師,隱瞞了這個事實。」

「哪裡,哪裡,我想她在天之靈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還是得好好對老師說聲謝謝。」

「別客氣,如果這是佩雨的遺願的話,我可以做到的。」

「謝謝,太謝謝您了。」

 

這、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佩雨怎麼死的?那為什麼要編這種謊呢?還有剛剛的那封簡訊又是怎麼一回事?我有好多個問號,但卻只能看著有些滄桑的伯父伯母在不遠處哭著,我茫然了。現在能做的就是狂奔出去,但在這時候我好死不死的踢到紙箱子上頭堆疊的雜物,全部倒了下來,我也跌了一跤。

 

「崎隱!」老師驚覺我在後面,大概也知道我聽見了一些不該聽的內容吧,於是追了過來,我立即跑到二樓的教室,心沒多想,只是要拿我的那杯還沒喝完的咖啡而已。

 

老師隨後跟來,看著我在教室裡喝著咖啡,不知在想些什麼,只用微笑:「你聽到了吧。」,我點點頭。

「很、很不敢置信嗎?」老師冒著冷汗說道。

 

「其實,這是我預設的狀況之一,不過我訝異的是你們大人為什麼要編這種謊,為什麼老師是這樣,佩雨的父母也是,到底為什麼呢,連給安培他們哀悼的機會都沒有嗎?這對佩雨太殘忍了。」我不服的說道。

 

「是嗎?」老師將手帕拿起來擦汗,繼續說道:「我了解你的心情,不過這是佩雨她希望的,她說:『我不想看見我朋友位我哭泣,我想看見是的是他們笑著送我離開。』,所以我只能撒謊,至少可以讓你們的打擊降低一點,不會大哭,也是怕你們不捨呀!」

 

「她……幾時走的?」我平復心情。

「今天,再傳完簡訊之後。」老師淡淡的說道。

「是嗎?我懂了。」我收起那敵意的臉龐,面帶微笑。

「怎麼死的?」我淡淡的問道。

「血癌末期。」老師回答。

「嗯……。」

「崎隱,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

「我絕對不會說。」

 

猝然,我的手機響了,當我接起來的時候,只聽見一個女生慌張又哽咽的說道:「隱,看到醫院,安、安培,他車禍現在在醫院開刀。」

 

「霈溟,妳是說真的還是假的,哪家醫院?」

「喔好,我馬上過去。」

 

「崎隱,怎麼了?」老師著急問道,我也急忙跟解釋,而老師也急忙的說要載我一程,便隨他過去醫院了。

 

□ □ □ □ □ □

 

「請問一下,張安培的病房在幾號?」我向護士打聽。

「等一下,我幫你查一下。」

「張安培的病房在606號房。」

「喔,謝謝。」

 

病房內,有祿齊玥和夏霈雨,倒在病床上的是張安培,幾乎全身都被繃帶纏住了,而夏霈雨一直哭,大哭特哭,誰都看的出來她比誰都關心張安培,齊玥而是在一旁安慰,當我正要打開門踏進病房時我停住。

 

霈溟哭的很慘,且一直握著安培的手。

「安培,快點醒來好嗎?」

「快點起來,妳不是說你有話想對我說嗎?」

齊玥則是不斷安慰著霈溟。

「不要哭,醫生也說他已經脫離危險期了。」

霈溟哭的更兇。

「安培,不要不理我好嗎?」

「快醒醒。」

 

當我開門踏進那一步,聽見有個男生的聲音說道:「不要哭了,傻瓜,我很愛你的!」,張安培醒了,當他說完這句話,看見的是齊玥還有霈溟,第二眼看見的是──我,他如此說道:「你這沒血沒淚的傢伙來幹嘛的。」

 

我更是不知所措了,只好不語,只好不說,我在那深思。

 

「崎隱,請你走開好嗎?」

齊玥也想趕人走。

「快出去啦!」

培安十分不高興的說道。

「是我叫他來的,我相信隱應該沒那麼絕。」

霈溟趕緊解釋。

「你怎麼替他講話呀。」

培安不滿,齊玥則無言的看著霈溟。

 

當爭吵比較舒緩時,我才說出我心裡的感受:「誰說我沒血沒淚,誰說我不會難過,你們有想過佩雨現在看見這種狀況會怎麼想嗎?你們有看過佩雨的眼淚嗎?而我難過她就會回來這裡嗎?那是不可能好嗎?」

 

他們傻住了,不知該說什麼。

 

「如果我真的好不關心你們,現在,就是現在的我絕對不會站在這邊好嗎?我很希望難過可換回佩雨,我也很希望難過可換到安培不要有車禍重傷而後來醫院,但可能嗎?不可能好嗎?」

 

「你們知不知道最難過的難過不是哭,而是你想哭也哭不出來,且你還要擠出一點笑靨,那才是最難過的事好嗎?我一直認為,我冷淡,什麼都不會再失去了,知道你們疏離我後,我才知道不可能,該失去的還是會失去。」

 

「是、是嗎?」三個人,不知是該安慰還是要靜靜的聽我把話說完。

 

「所以我選擇了不難過,而是微笑,我相信佩雨她才會有真正的快樂。」

我收起那沉悶的表情,也不知多久我才擠出那微笑。

「對、對不起。」

三人在不同的的時間跟我說了抱歉。

 

因為老師說要去買個水果,所以慢了幾分鐘到病房,那時候我們已經有說有笑了,老師也頗高興的,因為培安並無大礙。我想這次真的是因禍得福吧!

 

我露出鬆懈的笑容──佩雨,其實像現在這樣也不錯呢!

 

        □ □ □ □ □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我坐在一個廢棄的貨櫃屋上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而往下看,是一位留著長髮的女生對我說道。

 

「呵呵,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好奇的問。

「因為,佩雨偷偷告訴我的!」女生甜甜的笑。

「明明就是跟蹤我。」我半開玩笑的說道。

「請你把我拉上去好嗎,不然這山區可沒椅子。」她說道

「嗯,等一下唷。」我將那位女生拉上貨櫃屋上。

「為什麼你總是喜歡遠看那遙遠的夕陽呢?」她歪著頭看著我。

「因為它很感傷,它很美麗,它很簡單與快樂。」

「很矛盾的一句話。」她說道。

「是呀。」我喝著黑咖啡。

「哪你位什麼喜歡喝黑咖啡?」她問道。

「它表示的是苦也是甘,象徵的是回憶,所以我喜歡。」

 

「我總覺得思念有時候會忘記怎麼思念呢!」我輕輕一笑,那位女生靜靜的眺望這一座城鎮,似乎在深思些什麼,後來轉頭看著我說:「令人狐疑的一句話呀!」

 

「還有一件事,我要謝謝妳。」

「……。」

「呵呵,不用客氣,同學。」

於是我們兩個一同看著夕陽,靜靜的等到它下山為止。

 

──我想你沒必要繼續質問下去,畢竟每個人都有他的秘密,即使它是不幸的,那也沒關係,至少現在我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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