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夜裡行駛,在山裡發出咆嘯、山嵐朦朧,車燈像野獸赤紅銳利的眼、快如閃電的身影穿梭在髮夾彎,劃開濕冷的風,而玩命的視線裡該眷戀些什麼呢?他不知道,也從未想過。

因為有太多太多的思念已過於複雜了,行進過的蜿蜒有過多的道路維修,他在暫歇的觀景台對著湛藍無邊的海說『前方啊!前方啊!是多麼的茫然啊!』

豔陽天裡的工人躺臥在涼亭長凳上,腳邊有幾瓶保力達和白色免洗杯,裏頭的紅色檳榔渣和飄散在四周的酒氣搭配海風的鹽味,是說不出的噁心。

是想起打開房門能看陌生的父親醉酒在臥房裡不負責任地一動也不動,直至早上07:08一趟警笛聲宣告著死亡的來到。

那時才知道什麼是柔腸寸斷。

母親像是感受到呼召般,不久的在抑鬱中離去了。

他在海港注視著來去的船隻,總是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不似水燈漂泊在迷茫的汪洋,對思念撒網能捉住的情緒有時已不是哭笑的簡單,因他不解為什麼他在送行時一行淚也擠不出來。

重機通過了蜿蜒的山路後連結著縱貫線,今年二十二的他還可以抵達多少個歲月呢?在兩天一夜的曲折裡他期待死亡也盼著絕望,但始終不受眷顧。

佇立在南島民族的舊址、墳的斑駁與殘垣的建築,遺忘再被想起時已殘破不堪的,所以才沒有盡頭的朝前邁進。

因為他不計較過去的重量;不在乎現在的茫然;享受著對未來無止盡的追趕,所以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那些不重要的瑣事了,並多愁善感的問說:『海在哭嗎?』

停在夜裡露天的酒吧,喝一杯調酒搭配星和海。

此起彼落的閒聊聲,伴隨浪在耳邊迴盪。

如同再出發的引擎聲響,專注在行經的路況,早就不在乎它的吵雜了。

 

「很高興和你聊一整晚。」

「今晚後,我想總有一天你會忘了我的。」

「我想我會追上你的。」

「不,你不會明白這趟旅程是多麼白費力氣的。」

「誰說的,我還都沒開始呢!」

「我該上路了。」

 

車在夜裡行駛,在山裡發出咆嘯、山嵐朦朧,車燈像野獸赤紅銳利的眼、快如閃電的身影穿梭在髮夾彎,劃開濕冷的風,而玩命的視線裡該眷戀些什麼呢?他不知道,也從未想過。

 

他只看著他的背影遠去,始終自己從未開始……

2018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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