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多遠了?為什麼我老是不敢往後看呢?

列車啟程後的風景裡,淺淺映入窗上的自身倒影是好無表情的。

白靄靄的芒花微微下垂,輕撫經過的風兒,向列車上的人道別。

寂靜的只剩下平快車的引擎聲,托著臉龐的我為此感到舒坦吶。

 

如果每個故事都有一個反派,我想這一生該面對的Boss是失去和告別吧?這是我不喜歡往後的看的原因。

畢竟失去的抑或離開的大多時候是不會回來的,無論是自己孑然一身的踏上異鄉還是朋友在旅途中分道揚鑣都是如此,更甭說面臨死亡的訣別了。

告別卻是成長必經的一個課題,卻只能從生活經驗去學習。

總有人無聲無息的離開,就算想破頭也無從得知是為了什麼?再者你知其原因但也無重而入,吃閉門羹;還是莫名的暗箭傷人,使你心灰意冷的;最後死了,你是該笑著送別,還是哭著惦念呢?

 

當雪已成豔紅時——

我也不後悔開下了那一槍。

血泊裡的人手裡拿著一把刀,帳篷也濺上許多鮮血,我冒著冷汗跌坐在地……差、差一點躺下的人就是我了。

我清楚我還因風寒而發著燒,那人在暴雪裡極盡所能的照料我起碼三日有,我們是在半年前認識的「朋友」,不過也僅止於今天而已的「朋友」。

我爬帳篷外,乾冷的空氣與喘氣時的白煙讓我的呼吸更加的急促。

拖著疲倦的身體吃力地打開行李,已發現糧食早已耗盡。

「可惡!連續好幾日的暴雪讓我們斷糧了……」

也許是因為暴雪不好尋覓獵物,餓了幾天後決定要對虛弱的我下手吧?就算今天天氣回穩,想他可能因為飢餓覺得暴燥沒有耐心再繼續和我玩友誼遊戲了吧?直接殺了還很虛弱的我比在附近尋找食物來得有效率吧?畢竟半年了,戒心也可能卸下了。

而今我卻如野獸一般的自衛本能的向他開槍,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即便身體虛弱依舊為了生存而努力在雪地埋伏,等待獵物的出現後在營火旁喝著剛煮好的兔肉湯,平靜的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的與屍體共處了半天。

我想我該為失去的生命哀悼。

 

睜開眼。

我在平快列車上打了盹。

風景依舊毫不眷戀地離開我的視線。

我想在夢裡我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向朋友道別。

久了,一切也只是平靜了一些而已。

2018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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