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總有個起頭,而這個開始總是在小說篇章中常常被提及的昏黃時刻,或是在觸景生情的尾聲裡,我踏出區間車走出月台,眼前的視野正如小說裡敘述的一些生動,心情卻又相當空泛。

也許是離鄉背井久違的歸返,在月台鈴聲響起中拉回現實,不如小說的浮誇,深深的期待卻也開始對現實感到絕望,就同夕陽消失殆盡,人生也會被不順遂給消磨無存,我只是站在車站出口的階梯上,看這條往下傾斜的長坂坡一路筆直的延伸到兒時經常戲水的河畔。

故事還是事故都與這幅風景有關,就像八歲那一年見上人生中的一具屍體那樣的不可思議,那是具女性,因浸泡在水裡過久而顯得可怕至今我還對那悲慘的面容的衝擊如今還歷歷在目,帶著怨念不瞑目的雙眼瞪著我,彷彿控訴:『為什麼是我?你說呀!死的怎麼不是那個死賤貨!為什麼是我?』

輾轉得知兩個女人可以為一個男人爭的你死我活是怎麼一回事,但對一個八歲的少年少女來說,可是難以抹滅的陰影,所以單獨過完二十五年個年頭也不成甚麼難事了。

雖說沒有和異性交往過,卻總有一個女生在每個男生心中朝朝暮暮的思念著,卻在某個時段後就不再出現,這條河邂逅了一樁美事,同時也結束了那樁美夢,在聖誕夜裡留下一封毫無溫度的信封還有那個不再有一絲血色的臉蛋。

原來自己以為有能力在未來照料她的一切,努力地與他拚上同一間大學,享受著那時一起看書、看電影、一起聊天談心並單純的想像未來的美好世界,也敵不過家人的期盼與不滿的壓力,在聖誕夜裡隨煙火一起消散在冰冷的河床上,留我痛哭啞然的面對往後的人生。

就如同八歲所見的浮屍,唯一不同的帶著祥和笑容離去。

我卻在家吐得快不成人形,那時一闔上眼漆黑的視線總會慢慢浮現這兩個女人的面容盯著我,我總聽見了她們對著我說:『你怎麼不去死?』的憎惡表情。

是怎樣的勇氣讓我撐到現在?我不知道。

四年裡我在就讀的大學裡過得並不理想,仍設法想辦法過度過這些難關,甚至因為如此我寒暑假根本沒有辦法回到家鄉,好不容易如期回到這裡,卻又深深對未來感到焦慮,又有好幾次真的冒出:「我怎麼不去死?」

有個老人也是和這條河一起成長,他說那是他的根,他也曾在那嬉戲遊樂、嚎啕大哭、與心愛的人白頭偕老,卻不成想過自己的兒子會犯下殺人罪,他殺了自己妻子,並精心策畫的嫁禍給一個他的地下情人,同時養育了妻子與地下情人的孩子,共一男一女。

小女兒過的並不是很好,在平安夜裡被她的大哥與父親輪姦,隔日約見男友,並在男友面前跳河自盡,留下一封寫給男友的遺書。

他在一次酒會裡因兒子喝醉了,把事情毫不遮掩地說出,一時氣憤之下把他兒子活活打死,而在獄中度過了幾年歲月裡設法找到了我,就在一個黃昏河岸上得到了救贖……

【完2017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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